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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the force of his surrender 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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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注射器从安瓶里抽取抑制剂药液,往上推活塞,把针筒里的空气都推空,然后咬着针管卷起左手袖口,往静脉里注射。他做这些时,贝尔摩德就在副驾驶座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他也有恃无恐。如果打针和点烟一样是可以被人欣赏的姿态的话,那他这一套动作说不定也流利得挺有美感的。 她看着波本把东西一一收拾好,惋惜道:“你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人生中多少乐趣。” 波本挑了挑眉:“说得你好像很清楚似的。” “我是很清楚呀。”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看他们的反应,还有点羡慕呢。” 说这话的如果不是贝尔摩德,波本就要以为自己被性骚扰了。说也奇怪,他和贝尔摩德一个Omega一个Alpha,双双生得郎才女貌,好一对移动荷尔蒙,照理说发生点什么才是理所应当的事,偏偏他们对彼此毫无性吸引力,反倒因此莫名其妙地滋长出点惺惺相惜的纯洁友谊来。贝尔摩德常常把这归咎于他性冷淡。 “你的评价让我受宠若惊。”波本有点好笑地辩解道,“我又不是守身如玉。” “只是从来不在热潮期里做爱,”贝尔摩德不以为然,“那不一样。” 波本摇摇头,放弃跟她讨论自己的性生活。“说正事吧。” 由贝尔摩德带来的工作通常需要加倍谨慎地对待。组织近来似乎在不断地跟医药行业的公司过不去,这份工作也不例外。Y公司的大股东和本地黑帮有姻亲关系,而组织和他们还有生意上的联络,暂时不愿意撕破脸皮,因此对于他们实验室最新的研究成果不能明抢,只能暗偷。参与行动的人员还是他、苏格兰和莱伊三人。波本依旧对两个月前的事耿耿于怀,嘀咕着潜入类任务为什么要一再让一个纯狙击手搅和进来。 “莱伊已经在药厂里卧底一个多月了,内部结构图和警备人员情况都在他掌握中,稍后他会自己联系你们。”贝尔摩德支着头,笑意盈盈地打量他,“看你和莱伊互相针对真是有趣,琴酒这工作狂却总是不解风情。” “互相?”波本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他垂着眼看资料芯片灵活地在他指缝间来回滚动,“他说我什么了吗?” 贝尔摩德换了个坐姿,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自己的发尾,唇边有一个神秘的微笑,显然故意要钓他胃口。 “你不知道吗?也对,琴酒不会来跟你说这些。”她有意煽风点火,并试图钻研波本的神色,“莱伊的报告里特别提到不要派Omega来——你知道的,一般情况下他指的就是你——因为他们似乎同时还在研发某种能催化Omega热潮期的违禁药物。不过鉴于你是这个领域里最优秀的,琴酒最后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怎么样,被琴酒认可能力的感觉?” 那块被赋予了生命似的芯片在波本手中停下来。确切地说,他现在的神情已经一目了然得不需要钻研了。 “在你们这些Alpha眼里,是不是所有Omega都毫无人类必要的自制力,一旦进入发情期就只能理智全失地张开双腿,变身求着被上的免费婊子?”波本愠怒地咧开嘴,紫灰色的瞳孔收缩,即使知道贝尔摩德并不是那个该承受他这些尖酸话语的人。“这真是个不幸的误解,我们之中还是有些人不仅仅靠着本能在生活的。” 贝尔摩德吹了声口哨。 “喔,这话从你嘴里说出口可真是刻薄。” 她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就算那是莱伊的本意,也并不代表我的观点。” “我会让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的。”他冷冷地回应。 +

次日深夜莱伊带着结构图和两套生产人员的工作服来到任务汇合点。他现在的身份是本地黑帮老大的马仔——似乎和他的真实身份也相差无几——被派到制药厂协同警备。一个药厂需要这种程度的武装本身就已经说明问题。厂里有两块在莱伊通行级别以上的实验室区域,平时只有科研人员能通过指纹扫描和密码出入,波本和苏格兰用扔硬币决定各自的去向,而莱伊则继续在他的岗位上等待随时提供支援。他们的时间很紧,计划制定和换装都在车上完成。 “据说你不想见到我出现?”波本边对着前置的化妆镜调整微型耳麦,确保它小心地隐藏在耳廓内,边带刺地发问。 莱伊打着方向盘,并没有多看他一眼。“我确实没想到你还会参与这项任务。”他淡淡地说,仿佛这事从头到尾和他毫不相干。 波本冷笑,自卫的本能终究占据上风。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傲慢的Alpha自尊心告诉你,一个Omega一定会把这项任务搞砸的?” 莱伊的表情也冷下来。“正相反,你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身为Omega的自尊心告诉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证明什么吗?” 波本眉心一跳,刚想再说什么,后座的苏格兰头疼地打断他们:“都这时候了,不能一人少说一句吗?” +

事实是,意志力在他的热潮期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他在完全发作之前经常有一到两天的潜伏期,个人体质问题。症状包括脉搏的急促跳动,轻微的太阳穴跳痛,欲望像在小火上轻柔而危险地滚着的沸水,在他的血管里不依不饶地翻涌,直到它们溢满他的皮肤,直到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直到渴望和需求之间的界线模糊不清,变成彻底的文字游戏。 ——直到那之前,他可以咬紧牙关忍耐,将所有感受镇压下去。 他可以。就像现在一样。 一碰上莱伊他的运气就一落千丈,至少他可以在自己心里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这些都推锅给莱伊,没人管得了他。比如他偏偏就抽到了错误的实验室,比如他一进门就发现这里的空气中散布着能诱发他热潮期的喷雾式药剂,比如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就像有个小开关被轻轻翻起,他的信息素水平开始起落不定,即使他昨天刚刚打过一针抑制剂。 他小心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屏住气息。没关系,这种程度在他控制范围以内,完成任务平安脱出并不是问题。 他抵抗着脑神经痛对他的干扰,同时手脚利索地翻找实验室材料。这时苏格兰的声音伴随着时断时续的电磁干扰在耳麦中响起:“嘿,我想这回中头奖的是我。” 波本用气音问他:“你发现目标了?” “还没有,不过我从通风管道爬过来,一路上的房间里大概共有30个装备齐全的守卫,看起来都是黑帮的打手,冲锋枪、霰弹枪和马格南一应俱全。相信我,以我们三个人的装备,加起来都不会想要和他们正面冲突的。”他尽可能将音量压低在风扇声之下。 “你能绕过他们,直接从通风管道进实验室吗?”波本皱起眉。 “不行,管道到实验室门口就断了。现在我底下的房间里有四个守卫和一扇带密码锁的门,如果我从这里下来,必须得悄无声息地同时解决四个人,然后想办法解锁这扇门。” “听起来你需要一点声东击西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莱伊插嘴道。“我可以拉掉总电闸,但是从电路图来看,这两处实验室都有独立的电源供应,恐怕反倒打草惊蛇。” 波本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他边从背后掏出手枪,边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锥形瓶,晃了一晃,里面的半透明液体在昏暗的蓝色荧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他大概能够想象到之后的一场苦战,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想受这种罪。但在他和莱伊之间,显然他更适合做诱饵。 “听着苏格兰,我尽量为你多拖延一点时间,你拿到东西就告诉莱伊,然后自己先走,好吗?我会想办法逃出来的。”或许莱伊也会帮他——假设自己可以信得过他的话。 他心一沉,手指松开,液体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硬地上溅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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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还是要说,电击枪真他妈的疼。

波本在黑暗中眨了两下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猛地清醒过来。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嘴被胶带封住,双手在身后被缚,脚腕和膝盖上方也分别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地躺在某个房间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以及,他的热潮期依然在隐隐约约地发作。

总之,没一条好消息。

电击枪对他的击昏效用大约是五分钟,不知道苏格兰成功了没有。他正思忖着,房门背后传来人声,他警惕地挣扎了两下坐起来。听不清谈话内容,但他耳尖地听到了莱伊的声音。他眯起眼睛,不确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人走了。随后门打开,光从莱伊高大的身躯后打进来,只有他一个人在。他在房门口站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打开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灯泡闪了几下,发出微弱的昏黄光芒。

他反手将门关上。

波本得以用余光巡视周围环境。他们似乎身处一间废弃的储藏室内,面积不大,除去莱伊进来的那道铁门以外没有其他出口。空气里一股霉味,天花板四角结着蜘蛛网。四周靠墙摆放了一些斑驳生锈的铁质架子和柜子,上面零星堆着几个玻璃的瓶瓶罐罐,地面上除了厚厚一层灰还有些玻璃碎片。其余再看不出什么,在这样的光线下波本判断不出房间里有没有监控器或微型摄像机。

他重新把视线投向莱伊,对方仍然一脸高深莫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说点什么让我了解一下情况,你这白痴。他忍着头痛,翻着白眼想。

就像是读懂了波本的意思似的,莱伊冷冰冰地开口:“不想吃太多苦头的话,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外面有人监听,或者屋里有监控器;苏格兰还没有消息,或者靠他们俩的力量无法强行从这里突围。无论是哪种情况,总而言之这出戏还得继续往下演。

莱伊走近他身前,弯下腰来,一绺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至他胸前。他的左手指尖抵着波本的胸膛。波本瞪着他的手,现在他们的距离足够近,近到他可以闻到莱伊身上的味道。每个Alpha闻起来都差不多:辛辣,干燥,充满侵略性,试图宣布主权,以及对方身上特有的强烈烟草味。他的神经忽然一阵麻痹,脑海中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非常危险的东西,他必须快点想起来,可他的大脑在嗡嗡作响。

莱伊毫不留情地撕掉他嘴上的胶布,这让他的嘴唇火辣辣地疼。他其实并不想说什么,但紧接着男人的虎口就掐住了他咽喉最柔软的部分。他的手指慢慢收拢,平钝的指甲陷入他颈上的皮肤。波本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喘不上气来,他的脉搏在对方掌心下疯狂地跳动。

即使在最昏暗的光线里,莱伊绿色的瞳孔依然明亮而危险,像最深处的火焰。波本在一瞬间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被点燃了,他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沸腾滚烫,冲刷着他,洗涤着他,焚烧着他,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灰。他几乎要呻吟出来——如果他现在可以的话。

莱伊在释放信息素。他在一片混沌中绝望地想。这是暴力里无可避免的一部分,他控制不了。

这件事可能会变得非常、非常糟糕。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甩在地上。

他的脸颊被什么划伤了,在流血,但是他感觉不到痛。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但吸进去的只有灰尘,于是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无法阻止口水滴在地上。他的喉咙和肺像着了火,他浑身都在冒汗,他的下身开始发胀。

我要杀了他,波本想,我要上了他。欲望和杀意在他脑海里不分昼夜地厮杀纠缠。

他火红的视线范围里只有莱伊的鞋尖,只能艰难地分辨着对方悬宕在上方的冷漠声音:“还是不肯说?”

波本只想用自己掌握的所有脏字骂他,但是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于是他又被揪着衣领拖起来,背部猛地撞击在某一个柜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莱伊压制在他身前,把他钉在坚硬的金属上。他被对方的信息素搅得头昏脑涨,全身都在发抖。他使劲侧过脸去,想把滚烫的脸颊和手掌贴在他能想到最冷的地方。莱伊反手一记扇在他脸上,迫使他的脖子朝另一个方向扭去。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残余的理智告诉他莱伊的每个动作都没有动真格,到现在他都没有伤到自己任何一个要害部位。但是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莱伊用左手钳着他下颚,他被迫转过脸来。他的视线一片模糊,唯一清晰的就是对方的脸。莱伊的手指摩挲上来,他擦过的每个地方都激起一片细小的电流。他的拇指停在波本脸上的伤口下方,用力按压,血顺着他的指背往下流。波本终于能感觉到痛,他闭紧眼睛。

这就像在暴风雪中打开了窗。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黏在快要融化的皮肤上,他的阴茎在布料下撑得紧绷。他就快到了。

莱伊的声音冷得像铁,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很快就让你解脱。”

他最后一次被扔在另一个方向的铁架上,并且无力地向前栽倒在地上。受到冲击的重物晃了几晃,波本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旁边一滚,铁架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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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的感官被掏空到几乎只剩下一种。他空虚得可怕。但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莱伊蹲下身来,解开他手腕,用手背轻拍他的脸。“清醒点,”他说,“架子上的针孔摄影机已经倒了,现在没事了。”

去你妈的没事。波本用不知哪来的力气伸出右手,死死捏住他手腕。

“你敢碰我,”他咬着牙说,幻想自己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我就杀了你。”

莱伊沉默了几秒,也可能是很久,说真的波本已经分不清了,他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

“你以为你现在看起来很有说服力吗?”波本心中一紧,但他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对方似乎重重地呼了口气。“放心吧,等下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

波本彻底没了力气。这话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但现在他太需要这样的承诺了。

莱伊把他翻过去,边继续解他脚跟的绳结,边低声道:“这里有催化剂,应该也有抑制剂,我去找。苏格兰刚才已经离开了,等你的信息素被压制下去之后就带你走。”

波本挣扎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表示不用松绑了。他不是很信任自己在等待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来;他连自己的呼吸都不太信任。莱伊拒绝了他,并掏出自己的手枪放在他手中,让他握住:“我不在的时候,你得有能力保护你自己。坚持一下。”

我什么也不用做,我什么也不用想。波本反反复复提醒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更糟糕而已。

还有什么能让这变得更糟糕?他的阴茎硬得像铁块,腿间在渗着黏液,后穴在抽搐收缩。他已经快要不能阻止自己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蹭缓解的冲动。他急需被什么填满,让他发酸发胀,让他疼得流泪,只要别是现在这样的空虚。

热潮期不会让他感到沮丧愤怒,因为他用不着,因为他总是比现在更小心。但这不是莱伊的错,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他意识模糊地想。这只是个意外。

这只是个意外,而他恨不得杀了莱伊。他怎么不去死。他的目光转移到自己手上的柯尔特M1911,莱伊总是很爱护他的枪,或许他可以用这个方式来报复他。或许他可以用冰冷的枪管一点点捅进去,一直捅到最深处,他可以感受到上面的每一道凹槽,每一条被使用的纹路,再拔出来,再——想想莱伊进来时看到这个画面,会是怎样震惊的表情——

他不能再想了。他把脸埋在衣袖里,眼睑烫得想要流泪。他从莱伊诅咒到诸星大,一边绝望地等待着。

莱伊大概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回来。

波本不知道自己该说谢谢还是操你。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张嘴只能发出湿热黏稠的喘息声。汗水不停地沿着他的鬓角滑下来淌到地上,他已经不再去想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莱伊收回手枪,右腿弯曲压在他尾椎处,拂开他后颈的湿发,把他的衣领往下拉。他的长发若即若离地拂在波本的耳朵上,冰凉冰凉的。波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的腺体完全暴露在对方眼前。莱伊用一只手强硬地托着他的下巴,把他往后捞,让他的脖子绷成一个光滑的弧;另一只手里的注射器往他动脉里打,因为要快。

“你以前从来没有被Alpha标记过吗?”放下他之后莱伊突然问道,声音低沉,还有点哑。“你不喜欢?”

波本咳嗽并呻吟起来,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中烧,简直怀疑他是故意在这时候提起自己不该去奢望的东西。他想要吗?他喜欢吗?他喜欢让Alpha的结把他钉死,把他撑满,让自己被攻陷得毫无抵抗之力,让快感在体内层层堆积,让他除了被占有,被掌控,什么也不能再想吗?

该死,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必须得——

门打开了,又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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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一睁开眼,第一件事是先让在他床边坐着看手机的苏格兰给他倒了两大杯水灌下去。他脱水得厉害。

他坐在床上,全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脸上的伤口贴了胶布;精神状态算是神清气爽,热潮期已经过去了。他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听苏格兰说任务圆满完成,东西已经移交组织;昨天是莱伊把昏迷不醒的他扛回了安全屋。

波本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问他现在人呢?苏格兰不明所以地说在隔壁房间呢。

波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床,气势汹汹地撞开了莱伊的房门。对方正坐在床沿给枪支上油,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波本赤着脚几个大步跨过去,揪着他的领子,右手往他脸上招呼了一拳。

其实莱伊完全躲得开,而波本的拳头可以更重更快,但双方都在心照不宣中为彼此让出一点亏欠的余地。亏欠是未来纵容的资本。

莱伊从床上坐起来,抚了抚擦红的颧骨,那里有点肿。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波本的拳头在他眼前摊开。“这次算是我们俩的过错各占一半,现在扯平了。”他沉着脸,义正辞严地说,但句尾还是得意洋洋地扬了起来,最后忍不住要笑。莱伊看了他一眼,把手伸给他。

他把他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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